［铁虫］关于伤口
回去之后他才发现背部受了点挤压伤，但总体并无大碍，足够他悠然地把冰敷一类的东西推到后头。托尼启动实验室把战甲挂了起来，在彻底拆卸，修好它前他还有几天的时间对此过程进行展览。彼得靠在桌子的另一端等着他，背部同样有一个伤口等待检查。
在他把棉球按上去的时候彼得嘶的一声。“托尼.史塔克在我身上用镊子和棉球，”他发着抖说，“听起来惊人地复古，看看这个实验室，像是如果把一个垂死的人推进来，随便拿台什么灯照一下就会砰地恢复如初。”
他无疑很擅长应对疼痛，托尼想，他在被打进地板差点被钢筋穿透时一声不吭，起来对付敌人时用上了蛛丝还用上了拳头。就彼得展露出来的迹象来看，如果他没有速战速决，继续下去可能会双手骨折。他的莽撞不难理解，因为他显然没对任何人完全解放力量过，也就不知道它会怎么反作用到自己身上。彼得现在的力量是一节一节的，每到新的一度就会造成新的反应，使他的强大似乎永远都在行进中，而前进中的人不会意识到自己的脆弱。他把血清理干净，伤口显出了自己的形状，附在皮肤上像一艘浅浅的十厘米长的船。托尼知道自己背后的没法和这个比，但这个孩子会恢复得远比他更快更好。
彼得回过头来，轻轻地拉扯肌肉以感受伤口。“需要补上它吗？”
“不，它非常浅。”
“彼得，”他问，“想知道怎么穿透我被填补的部分吗？”
他拉着年轻人的手到自己胸膛上，引导他逐渐施力，等达到与程度相宜的疼痛时他停了下来，彼得不舒服地皱着眉头，托尼很满意他没有减轻因此力量。“保持这样十秒，我就会留下淤青。”
“保持一分钟，会给肌肉造成不可逆伤害。”
“并且如果你愿意，”他看到彼得用眼神阻止着他，阻止他接下来的话，“再多用几点力，那我的第二节胸骨就会像罐头盖一样打开，肋骨向里弯折，其余的部分只是一层纸，你不用额外用力就能够穿透，顺畅无阻地，你很容易就能够到我的心脏。”
“但是对你而言，要达到这个目的更为简便的方法是，一开始就使出全力，在几十吨的冲击下，我的内脏和骨头没什么区别，它们会同样碎成碎片，你会轻易地把我打穿，我的心脏会和其他东西混到一起，我胸前的假体不过是一块果冻。”
由于他紧紧地按着，彼得几乎是把手从他胸前拔了出来，他看着托尼的眼睛，惊魂甫定，但没有乱了阵脚，那是一种思考中的眼神。“但我不会停在这里让你那样做。”
不约而同地，他们看向那些战甲。人类从诞生之日起就热衷于制造凶器，刀剑，射线，核弹头，狂热得像男人决斗，精细如同女人打扮自己。视频网站上各类武器实验细致完备，法医鉴定发展到现在，每一类武器每一型配置都有相应的伤痕与其对应，但是在超人类这儿，每走一步都是人所未至。跟在马克后面的那些数字眼睛冰冷，激光可以切开他的皮肤，装甲可以折断他的骨头，脉冲炮能在他的力量到达前把他的整只手化成粉末。他终于听到了绳子放到尽头时空荡荡的声音。
“你知道我会怎么做了吗？”彼得点了点头。
“但无论你想出了哪些冲击性的办法，我最有可能做的是，让dummy继续这样悄无声息地接近你，顺带在你的后颈上电一下，然后送你去睡觉。”
伴随他的这句话，小机器人把机械臂上的毛巾换了下去，炫耀般展示出自己的电极。“说真的dummy？我没让你真的那么做。”
它温顺地咕哝了一下，把毛巾贴到彼得的脸上。年轻人接过来擦着自己额上的灰尘和血痂，他长久地看着自己的手掌。“顺带一提，孩子，我的装甲远远说不上坚不可摧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彼得说。
他没有抬头，继续看着自己的手，看着装饰品一样的血管是怎样消失在手指之间的。“感觉不对劲吗？”
“不，”他说，“我只是……有点好奇。”
“这是正确的态度。”
（后记:那天晚上他们趴着睡）
